山间有茶,取名:一味(一)

       山间有茶,老翁取名:一味。只因老翁山林中行走,本想瞧瞧有没有野菌之类的,没想到寻到一株倔强的茶树。

       树龄估摸约有百年来,一人多高些,枝桠横生,要不是常在林间穿梭,很难一眼看出这是茶树。  

       说它倔强,倒也合理。一株单生在山中,相隔数百米都未曾发现其他茶树。树的脚下,有一高一低两块岩,而它的根也就是从两块岩石的夹缝中生出,而后经岁月风月洗礼后,渐渐发芽生枝散开。也正因此,数百年的茶树,主干却也只有手腕般粗。

       老翁见到这一情景,眼生一亮,这个岁数难得一见的欣喜若狂,也是尽显了出来。他把小镰刀放在茶树的枝桠上挂起来,用石子在树脚岩石上刻出“老张”二字。荒山叶林,山民常来上山取木柴,怕是这不起眼的岩生小树被山民一刀砍了去,老翁就刻字挂刀,以作说明。

         自是见了这茶树,老翁就把采野菌的事情忘掉地一干二净。摘下草帽,顺手摘一摘树上的嫩叶,轻放到帽中。时值春末,一般大城市都较为炎热了,但在这偏僻叠嶂的山里,时常还是有些阴冷。刚好上周下了两天雨,烟雾缭绕了好一阵子,又有太阳晒了三四天,新生出一些新芽嫩叶,就被老翁给遇着,着实幸运。这不,老翁连装野菌的尼龙袋都不用,怕是给鲜嫩的芽叶捂着,就喝不出山里的鲜爽感了。

       茶树,一米五左右的宽度,因无人看管修正,枝桠生的不规格也不均匀,叶子生的就更稀奇古怪,长短不一,形状多样,有些稍老的叶子还零星分布着虫眼,却也不见半个虫子。老翁虽采了半个小时,其实也没采着多少,本来无人采过的茶树新芽就少,还到了晚春,嫩芽嫩叶就更是稀少。帽芯都堆高了些,掂一掂,估计也就七八两的样子。不过看老翁,倒像是得了宝贝,很是满足的拎起空空的尼龙袋,抱着草帽在怀里,大步跨过荒草野藤,循着只一人宽的下山小路径自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木制大门是虚掩着的,一般着山里人烟罕至,大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,上山下山只是把门带上就起步走了。老翁穿过前堂,径直来到后院中左边的一间屋子。一看便知,这是老头制作茶叶的屋子,里面小堆柴火放在角落,一席草垫被一根红绳系住,一口中型铁锅,几个麻布袋和透明袋挂在一侧的柱子上,制茶用的簸箕和竹扁都存放的尽然有序。一般山里的人家都些制茶的器具,用来春中旬上山采些野茶,土方法在平日里做饭的大锅里炒制,留着自家人喝一年。但老翁是整了一间正规制茶的屋子,独立的炒锅,器具都很完备,东西存放尽然有序,屋内也是打扫地一尘不染。本来今年老翁已是做了二十来斤绿茶,自个儿留了一部分,另外的都寄给外面的亲朋喝去了。四月底,老翁就把这间屋子收拾干净,想必也是觉得今年茶既已做好,便不会再用的。

       对了,忘记说了,老翁,姓张,名清流。清流,更像是自诩的名字,姓张确是事实,这山里的路难走,人家稀少,但方圆也有几十户山民,上山的路不多,常在路中遇见,乡亲们都叫他张老。张老年纪不算大,头发略微花白,皱纹不多,皮肤黝黑,不知是天生肤色偏黑还是晒出来的。山中之人大多没怎么读过书,但张老不同,带着眼睛,像是读书人,而且懂的东西不少。山民常来请他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取名,算算这方圆也有四五个小孩都是他给取的名字呢。这样一来,大家都很尊敬张老,有重要的事情,也都远道来请教他。


【篇一完结,未完待续。】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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