煮茶听雪

喝到第二款茶的时候，谈话进入热烈的氛围。这是茶给予的第二种状态：亢奋，刚好是常言所道“安静”的对立面。

第一款勐库古树，其尾水的细柔甘爽仍旧停留在口腔，喉吻间仍有回味，在三五好友停顿片刻感受之时，我取出“无价”的禅茶一味。许是自己好久未曾品它，今日见众人雅兴十足，便勾起了记忆，以此与大家分享。在我们杭州的茶舍中，一款款古树似是一位位生活中的好友，有段日子未与某人联系，会在不经意间想起。或许不会即刻与他寒暄轻聊，却是可以立马煮水泡茶，品饮一番，觅一觅当初的味道，寻一寻岁月的迁徙。

有时朋友闲来品茶，我常暗取一茶，不以明示，先与大家共饮，然后猜茗评说。茶间，都很安静，静地可听见呼吸，静地连送茶水入口都觉很大声，静地可抓住古筝曲中每一个音符。安静，亦是茶桌旁最为常见的状态。

不常见的便是亢奋了。

一个戳中大家兴趣点的话题，一款让大家惊叹的好茶，即可促成一桌亢奋的情形。茶，让对话不单调乏味；对话，让茶水不孤寂无趣。此时，众人已然喝的不只是茶，茶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。茶的醒神，让言说之人更加投入，让倾听之人更加专注，让整个气息不被倾歪。总听人讲起，茶使人安静而自省的经历和故事，确是很少听到茶与亢奋的关联。然而事实是，茶会既有幽静，亦有热闹非凡的。热闹非凡，仍不可批评其不专或不用心。与投缘之人，共饮对味之茶，着实让人兴奋，进而滔滔不绝，万分激动。此乃茶给予的第二种状态，只不过常相见相遇而不相识罢了，似是有文人雅士恬静沉着、泰然自若，而有的心不由主、慷慨若狂。皆为文人，皆为茶，二相同生，均是闲趣大雅及品茶好茶的象征，唯一项知一项疏而已。

若有一日，友人饮茶而自乐，大笑、欣喜而不收，或是格外对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