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有脾气,茶也有。

文/煮茶听雪

是在另一种天气冲泡同一款茶后发现的,前后相隔不过一日,同样的水、器具、分量、温度和方式,送入口中的汤和吸入鼻里的香却宛若两茶,十分陌生。前几次遇见,只当是饮食有咸淡、素荤之分而预先布置了口腔,未作多想。但没彻底搞清楚之前,总归是如鲠在喉,每每喝到差异而又无法解释,这茶吃的也索然无味了。


于是,常常有目的性地择一茶,于不同时段、天气、态度、茶友,一一试来。仅是简单粗暴的方式,无法得到科学详尽的阐释,权当是平添一些关于茶的体验和感悟,也不失为一种雅趣。近三年,试的最多的茶便是“白岩”、“原野”、“昔归”和“邦东”这四款茶。


江南的四季变化分明,温度、湿度相差较大,阴雨天甚多。春末夏初和深秋,是我们从茶中寻找到最好感觉的时节。前者是新茶初到,从老妪采下算起,无非个把月,身上还存留着柴火的温度、阳光的味道和自然的芬芳,犹如见到刚会行走的小娃,稚嫩、淘气和纯真,看着的人无不想捏一把小脸蛋儿。后者是天高气爽,空气干的恰到好处,一从茶翁中取出,清透的香气便四溢而出,穿过鼻腔直抵肺部,最后定格在脑中,直至秋天一晃而过,让人怀念并期待下个如此时刻。


梅雨只是阴雨天最极致的表现手法,当空气中漫延着不可见而又无处不在的水气的时候,无论你是多么小心翼翼地密封起珍藏的茶叶,总会在品饮间隙,感觉些无法言喻而又确实存在的缺憾。可能体现在香的抑郁内敛,汤的沉闷不饱满,耐力的下降和减退,总之,无法与记忆力的精彩相提并论。而茶的客观存在即是如此,能让你万般惦念,也能让你百般无奈。


有时,谈天说地的过于酣畅淋漓,让茶尽是粗暴地存在,全为出水解渴,茶自然不会主动呈现好脸色,不会献上婀娜的身姿和绵延的爱意。一刻钟,便香消云陨在壶中,可能我们都未曾察觉,她就走了。水少了茶味,起伏很大,不耐泡,是喝完之后的感觉,如有关注到这一点,那么要回顾下,是否有怠慢了壶中的她?


与志同道合、默契十足的茶友饮茶,会十分享受。我指的不仅仅是人的享受,茶也很享受。茶是主角,能于各个角落挖掘她的潜质和看到她的美,能于各个层面剖析她的特征和优劣;人是配角,可言茶,可言语;时间是导演,录制一段清幽的片段。这属于艺术生活剧,当下很是愉悦,之后值得回味。人的愉悦,尤其两方乃至多方相悦,才能托起一场相饮的茶会,而茶,也会在人愉悦地光晕下,毫不保留地释放自己。


人是主观动物,会观星察地,会前进停歇,会喜怒哀乐。茶,也算是主观事物,会逆风生长,会顺火而蜷,会苦涩香甜。


所以,多喝茶,可以从茶里瞧见自己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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